(1) 孔明击败曹真,斩了先锋王双的消息,传到东吴时,众官都劝孙权乘机兴师伐魏,以图中原。张昭因为三分的局势,早已形成;现在魏、蜀两国都已称帝,便劝孙权先即了皇帝位,然后兴兵。
(2) 百官听了张昭的话,同声劝进。孙权便择日在武昌南郊登坛即位,改黄武八年为黄龙元睥,追尊父孙坚为武烈皇帝,立于孙登为皇太子。命陆逊为上将军,顾雍为丞相,共议伐魏之策。
(3) 张昭奏道:“魏兵势大,须合吴,蜀两国之力,才能成功。陛下可速遣使入川,和蜀国订立盟约,将来合兵灭魏以后,共分天下。”
(4) 孙权依了张照的话,遣使入川,进见后主。当下,由使臣向后主转达了孙权愿意结盟的话。
(5) 后主叫吴使先生馆驿安歇,便和群臣商议应付之策。众官都认为孙权称帝是狂妄,不应和他结盟。蒋琬却主张先去征求一下丞相的意见,于是,后主就派人到汉中去。
(6) 使者来到汉中,把后主的话说了一遍,问孔明如何应付孔明道:“可派人带着重礼到东吴作贺,约孙权遣陆逊出兵伐魏。陆逊一动,魏主必派司马懿前去拒敌。那时找再出祁山,可取长安。”
(7) 使者回到成都,向后主复命。后主就派太尉陈震,备下国书、盟约,带了名马玉带、金珠宝贝入吴作贺。
(8) 陈震和吴使到了武昌,见过孙权,呈上国书、盟约、礼物。孙权大喜,设宴招待他。
(9) 酒后,孙权把西蜀约会兴兵伐魏的事对陆逊说了。陆逊道:“这明明是孔明畏惧司马懿,但吴、蜀既已结盟,不得不从,我军可以虚张声势,假作起兵。等孔明攻魏急了,再乘虚进取中原。”
(10) 孙权认为此计很好,立刻下令,叫荆襄各处都要训练人马,准备兴师。并打发陈震回蜀。
(11) 陈震回到汉中,报知孔明。孔明准备再出祁山,又恐陈仓不可轻进,先令人前去哨探。
(12) 过了两天,那人人陈仓回来报说:“郝昭病重,郭淮已派张邰前去替代郝照守城,但现在还没有到达。”孔明大喜道:“机会已到,大事成功了!”
(13) 当下,孔明暗中安排停当,就唤魏延、姜维两人领兵五千,星夜直奔陈仓城下,只等城头火起时并力攻城。两人疑惑不定,部首什么时候起程?”孔明道:“三天内安排完备,不用再来辞别,即便起行。”
(14) 魏延、姜维受计去了。孔明又唤关兴,张苞两人近前,附耳吩附了几句,两人低声答应。
(15) 第二天晚上,陈仓城里各处起火,城外突然出现了一队蜀兵,分不清多少,也不知是哪里来的。
(16) 守城兵忙去报知郝昭。郝昭病已沉重,正在呻吟,不禁大吃一惊,急令人上城把守。
(17) 吩咐才华,只听外面喊声连天,郝昭请知不妙,正想查问,又有人气急败坏的赶来报道:“不好了,蜀兵预伏城内,里应外合,已经破了陈仓!”郝昭顿时气绝身死。手下人乱成一片,纷纷逃散。
(18) 原来孔明借点军为名,暗中和关兴、张苞星夜奔到陈仓,早有细作预仗在城里放火接应,出其不意的取了陈仓。这时,孔明领兵进城,救灭火焰,布告安民。
(19) 到第二天,魏延、姜维才赶到陈仓城下,只见四门紧闭,城上没有一兵一卒把守。两人惊疑不定,不敢攻城。
(20) 忽听得一声炮响,城上灯火齐明、旗帜招展,孔明立于城楼上叫道:“你两人来得迟了。”两人慌忙下马。
(21) 魏延、姜维入城后,孔明说明原因,两人拜服不已。孔明教他们暂且不要卸甲,立即领兵袭取散关,否则魏兵一到,散在就难以攻破了。
(22) 魏延、姜维领命,领兵径到散关。守关魏兵,毫无准备,一哄而散。
(23) 魏延、姜维兵不血刃,得了散关,正想解甲休息,忽见关外尘头大起,张邰带领魏兵赶到。魏、姜两人不禁同声叫道:“丞相真是料事如神啊!”就在关上紧紧把守。
(24) 张邰来到关前,望见关上有蜀兵把守住,情知陈仓已失,急令退军。
(25) 魏延望见魏军退却,乘势出关追杀。张邰见蜀兵势大,无心恋战,拔马先逃。魏兵死伤极多,魏延大获全胜。
(26) 孔明接着魏延的捷报,就领大军出了陈仓,斜谷,取了建威,直到祁山下寨。同时,后主又派大将陈式带领生力军,来营助战。
(27) 孔明料定魏军必派重兵防守雍城、他按下这两处不攻,却派姜维去攻武都,王平去攻阴平。假如两处进攻得手,便和汉中接通,可以牵扯制魏兵。
(28) 再说张邰回到长安,将经过告知郭淮、孙礼。郭淮听了大惊道:“陈仓,散关失守,蜀兵一定要进攻雍,眉两地了。”便叫张邰守长安,孙礼保雍城,自己去把守眉城;一面派人到洛阳向魏主告急。
(29) 使者到了洛阳,把陈仓,散关失守之事奏知魏主曹睿。这时,又有人奏说孙权已在武昌称帝,与西蜀联盟,也在准备出兵。曹睿一连接到两处告急警报,很是惊慌。
(30) 这时曹真患病未好,曹睿忙召司马懿商议。司马懿却认为吴、蜀虽然结盟,但这次江吴未必出兵。
(31) 曹睿问:“你何以知道呢?”司马懿说:“孔明常想报虎亭之仇,只怕我军乘虚进攻,所以暂和东吴结盟。陆逊也看出这点来,故而假作兴兵,实在是坐观成败罢了。陛下不必防吴,只须防蜀。”
(32) 曹睿点头称是,就令司马懿为大都督,总领陇西诸路军马,并派人到曹真那里把总兵将印拿来。司马懿说不用,让他自己去拿。
(33) 司马懿来到曹府,问过曹真的病情以后,便说:“东吴、西蜀,联合兴兵入寇,孔明又出祁山下寨,你知道吗?”曹真吃了一惊说:“我家人见我病重,不让我知。现在国家危急,何不拜仲达为大都督,以退蜀兵呢?”
(34) 司马懿说他才薄智浅,不称其职。曹真忙对左右亲随道:“快取将印来。”司马懿连连摇手:“国难当头,我愿尽力而为,只是不敢受此将印!”
(35) 曹真挣扎着跳下床,说:“如仲达不领此任,国家就非常危险了!我要抱病上朝去保荐你。”司马懿双手拦住他说:“天子已有恩命,但这样重任,我是不敢领受的啊!”
(36) 曹真听说魏主已派司马懿总督人马,抵御蜀兵,不禁大喜,叫人立刻把将印敢来。司马懿见他再三让印,才接受下来。
(37) 司马懿拜辞魏主到了长安,和张邰会合一处。就派张邰为先锋,戴凌为副将,领十万兵到祁山,在渭水以南下寨。
(38) 郭淮和孙礼得知司马懿来到长安,都赶来参见。司马懿问起前方军情,两人都说近日并未交战。司马懿担心孔明有计,便问道:“陇西诸路,最近有什么消息吗?”
(39) 郭淮答道:“各郡都在用心提防,只有武都、阴平两郡未通消息,那里的情况不明。”司马懿听说,便令郭淮,孙礼从小路去救武都、阴平,绕出蜀兵之后,使孔明腹背受敌。
(40) 郭淮、孙礼两人领兵向武都、阴平进发,边走边谈。郭淮问孙礼道:“你看仲达比也明如何?”孙礼说:“那孔明比仲达高明多了。”
(41) 郭淮摇了摇头:“孔明虽然高明,但这一计也足显仲达有过人之智。蜀军如正攻两郡,我等从后抄到,他们将不战自乱了。”
(42) 正在闲谈,忽有探子来报道:“阴平、武都已被王平、姜维攻破了,离此不远,即有蜀兵。”
(43) 郭、孙两人暗暗吃惊,刚要传令退兵,忽然一声炮响,山背后闪出一支军马来,孔明端坐四轮车上。两人见了,顿时吓得惊慌失措。
(44) 郭、孙两人不敢对敌,回马急走。忽然背后喊杀连天,蜀将王平、姜维、关兴、张苞,分头杀来。四下夹攻,魏军大败。
(45) 郭、孙两人无路可走,只得弃马爬山而逃。张苞见了,拍马赶来。
(46) 不料山峻路窄,张苞马蹄一滑,连人带马,跌入涧内。郭淮、孙礼两人,乘势走脱。
(47) 后军急忙救起张苞,只见他头已跌破,血流不止,孔明急令人送他回成都养病。
(48) 且说郭淮、孙礼逃回本营,向司马懿诉说兵败经过,伏地请罪。司马懿亲自扶起,安慰道:“你两人无罪,这是我中了孔明的计策。”当下,派他们扔回雍、眉两城,坚守不战。
(49) 郭淮、孙礼走后,司马懿唤张邰、戴凌吩咐道:“孔明得了武都、阴平两郡,必然往那边安扶百姓去了。你两人可各领一万精兵,连夜从小路去袭取蜀兵的大寨。”
(50) 张邰、戴凌两人,走到三十里外,忽然前面有数百辆草车横截去路。张邰料知蜀兵已有准备,急忙传令退兵。
(51) 突然炮声响处,蜀兵点起火把,从四面杀出,把张邰、戴凌围住。孔明站在祁山上高叫:“司马懿料我往武都、阴平去了,令你两人前来劫寨,却中了我的计策,还不下马投降?”
(52) 张邰大怒,指着孔明骂道:“你这山进驻村夫,竟敢侵我大国境界,还要口出狂言!我若抓住你,定要碎尸万段!”说罢,纵马挺枪,杀上山来。
(53) 无奈山上矢石如雨,冲不上去。
(54) 张邰拍马舞枪,冲出重围,蜀兵都不敢前来拦截。
(55) 孔明在山上,见张邰在万军之中,往来冲突,英勇非常,对左右道:“听说张翼德大战张邰时,人人惊惧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!但留下此人,必为蜀中之害,一定要设计杀掉它。”说罢,收军回营。
(56) 这时,戴凌被蜀兵困在垓心,危急万分。张邰奋勇杀进重围,救了戴凌,又一同杀出。
(57) 走到半路,却遇见司马懿亲率大军到来接应。张邰、戴凌就向司马懿诉说兵败经过。司马懿大吃一惊,吩咐收军回寨,坚守不战。
(58) 以后,孔明每天令魏延到司马懿营前挑战,故意百般辱骂,想激恼司马懿出战。不料司马懿打定主意,只是坚守不出。
(59) 这样相持了半个多月,孔明只怕粮运不继,正在帐中思虑,忽然,费褂带了后主的诏书到来。内容说孔明前因街亭失守,引咎辞去丞相,现在累建大功,要他恢复丞相之职。
(60) 孔明认为国家未定,坚辞不受。费褂劝道:“丞相如不受职,不但拂了天子之意,又冷淡了将士之心,还是应该受下。”孔明只得受了。
(61) 费褂走后,孔明见司马懿按兵不动,便想了一计,传令各营拔寨而走。
(62) 这消息传进魏营,众将都跃跃欲试,想去追赶。司马懿吩咐道:“孔明无故退却,其中有诈,不可轻动。”张邰暗笑司马懿胆祛,主张乘势追击。
(63) 司马懿解释道:“蜀国上年丰收,今又麦熟,粮草丰足,虽然转运困难,但也可支持半年,怎肯轻易撤退。一定是见我连日不战,所以设计来引诱我们。”便派人前去打探。
(64) 不一会,哨探回报,说孔明离此三十里下寨,司马懿笑道:“孔明果然不走,我军不可轻动。”一边叫人再去探听。
(65) 过了十天,哨探回报,蜀兵已拔寨去了。司马懿不信,换了衣服,和张邰杂在军中,亲自前去察看。只见蜀兵又退了三十里下寨。
(66) 又过了十天,探得蜀兵又退了三十里下寨。张邰急不可耐的对司马懿道:“孔明用的是缓兵之计,只求都督下令,未将愿去决一死战!”司马懿仍然不允。
(67) 张邰道:“都督命我去了,如果不胜,甘当军令。”司马懿见他坚执要去,便分兵两支,叫张邰、戴凌带领一支先行,到半途驻扎,休息一晚,后日交战;他自己带领一支随后接应。
(68) 第二天,张邰、戴凌带领副将数十员,精兵三万,奋勇前进,直到半路下寨。
(69) 孔明探知魏军动静,唤王平、张翼,各领一万兵马,先去山谷中埋伏,等魏军过尽,再从后面突出掩杀。如果司马懿带领后军赶来,可分头接战,危急时自有救应。
(70) 接着,又唤姜维、廖化、吴班、吴懿、马忠、关兴、张嶷等上前,吩咐停当。由他们各领军马,分头去依计行事。
(71) 且说张邰,戴凌依照司马懿吩咐的话,在半路上歇了一夜,第三天早上,领兵赶上了蜀军。张邰奋勇和马忠、张嶷、吴懿、吴班等四将交锋。
(72) 马忠等假装不支,且战且走,这时正交六月,天气十分炎热,魏兵追到五十里外,汗如泼水,喘做一团。
(73) 孔明在山上望见,举起红旗一招。关兴见了,立即领兵杀出。马忠等也一齐返身杀回,和张邰、戴凌奋战。
(74) 忽然喊声大震,王平、张翼分两路杀出,将魏兵路截断。张邰高叫道:“我军陷在绝地,还不决一死战!”一面和戴凌拼命冲杀。
(75) 两军苦斗了多时,忽然背后鼓角喧天,司马懿亲领精兵杀到,把王平,张翼困在垓心。
(76) 张翼大叫道:“丞相早已算定,必有妙计,我们当决一死战!”立即分兵两路,让王平领一军去截住张邰、戴凌:他自己竭力挡住司马懿,两军死战,喊杀连天。
(77) 这时,姜维、廖化在山头探望,只见魏兵势大,蜀兵渐渐支持不住,急忙拆开孔明事先交给他的锦襄观看。
(78) 只见里面写着:“如果司马懿领兵来围王平、张翼、你们可分兵袭取魏营:待司马懿回兵,可乘乱攻击,虽然不能夺得魏营,可获全胜”两人大喜,立即分兵两路向魏营扑去。
(79) 司马懿正在督战,忽报蜀兵两路攻取大寨去了!司马懿大惊失色,对众将道:“我说孔明有计,你们不信。勉强追来,却误了大事。”说罢,提兵急回。
(80) 张邰、戴凌见势不佳,也向山僻小路而走。蜀军随后掩杀,魏兵大败。
(81) 司马懿收拾残兵败卒奔回本寨时,蜀兵已经退去。这一仗魏兵死伤极多,遗弃马匹器械无数。司马懿大骂诸将,众人羞惭而退。
(82) 再说孔明收拾得胜军马,正想进兵,忽然有人从成都来,报知张苞身死。孔明放声大哭,口吐鲜血,昏倒在地。众人慌忙救起。
(83) 孔明从此得病,不能理事。这一夜,他暗中传下将令,暂时退回汉中,再图大举。
(84) 当夜蜀兵暗暗拔寨,前后各有护卫,一路秩序井然,缓缓向汉中退却。
(85) 蜀兵去了五日,司马懿方才得知,他十分佩服孔明,不禁叹道:“孔明有神出鬼没之计,我是比不上的!”
(86) 司马懿随即派遣将佐,分兵把守各处隘口,他自领一军,回洛阳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