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容提要:《变驴》是根据《太平广记》中的一篇题为《板桥三娘子》的小说改编而成的一个寓言故事。讲的是我国唐朝时候有个名叫赵季和的少年,在寻找哥哥的过程中,机智地运用"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"的办法,惩办了一个把人变成驴的恶人,救回了自己的哥哥。(共78页)
(1) 距今一千一百年前的唐朝元和年间,在许州(州治在今河南许昌市)东部的一个地方,有一个名叫赵季和的少年,她父母双亡,跟着哥哥嫂嫂过日子。
(2) 季和聪明伶俐,热爱劳动,哥哥嫂嫂都很喜欢他。
(3) 一天他哥哥备了一些货物,又要带到东都洛阳去贩卖,约定三个月回来。
(4) 可是,半年过去了,哥哥不但没有回来,连个音信也没有。嫂子非常着急。
(5) 季和告别嫂嫂,顺着哥哥行走的路线,到洛阳去寻找哥哥。
(6) 从他家到洛阳去,要经过汴州(州治在今河南开封市)的西部。哪里有一家"板桥可点",生意十分兴隆。
(7) 板桥可点的店主时隔三十多岁的寡妇,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,人们都称呼他做板桥娘子。他无儿无女,也没有别的亲属,独自开着这家小店。但却非常富裕,还养着许多驴。
(8) 过往车辆,谁的牲口出了毛病,板桥娘子总是去主动帮助,把毛驴贱卖给他。因此,她受到人们的称赞,生意越来越好。
(9) 赵季和路过这里,见天色已晚,便到板桥客店住宿。
(10) 店里只有一间大客房,大部分床位都被先到的客人占了。季和只得去睡最里边的那个空铺位。那铺位紧靠着店主人卧室的墙壁。
(11) 板桥娘子对客人很热情,为他们安排了丰盛的晚餐。
(12) 他又拿出许多好酒,亲自陪着客人们喝。大家都喝得很高兴,只有季和没有喝。
(13) 喝完酒以后,已经到了半夜,客人们各自上床休息。
(14) 板桥三娘子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关好门。不久,她房里也熄了灯。
(15) 客人们又醉又疲劳,很快都睡着了。只有赵季和翻来复去睡不着。
(16) 过了很久,季和忽然听到墙那边有响声。他从墙缝望过去,看见三娘子从一件覆盖物底下取出灯来,将它剔亮。
(17) 又见她从一只箱子里取出一副犁杖、一头木牛和一个木偶人,各长六、七寸。
(18) 板桥三娘子朝着木偶人、木牛和犁杖喷了一口水,木偶人便牵牛驾犁,犁着床前的那一小块地。
(19) 犁完以后,三娘子又从箱里取出一把荞麦种子,交给木偶人。
(20) 木偶人把荞麦种子种了下去。
(21) 荞麦苗很快就从地里长了出来。
(22) 一会儿,荞麦就长大,开花,结了籽。
(23) 三娘子叫木偶人收割脱粒,得到了几升荞麦。
(24) 她又安置小磨,叫木偶人把荞麦都磨成面粉。
(25) 然后,她将犁杖、木牛、木偶人收进箱子。
(26) 她又把荞麦面做成烧饼。
(27) 天亮了,客人们起床,准备上路,三娘子把荞麦烧饼放在桌子上,给客人们做早点。
(28) 赵季和不敢吃三娘子的荞麦烧饼,急忙告辞,开门走了。
(29) 季和没走多远,又悄悄的饭回来,躲在窗外偷看。
(30) 他看见客人们吃了荞麦烧饼以后,都倒在地上做驴叫。
(31) 一会儿,客人们全都变成了驴。
(32) 板桥娘子把驴子、赶紧后面的牲口圈里。
(33) 接着,又没收了客人们的财物。
(34) 季和看到板桥娘子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,心里非常气愤。
(35) 但他忽然想起离家时嫂子的叮嘱:"你小小年纪出远门,嫂子实在是不放心。一路上要小心谨慎,莫贪玩,莫管闲事。就是没有找到你哥哥,也要按期回来,别让我在家里着急。"
(36) 季和把这件事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,又继续赶路,去寻找哥哥。
(37) 季和到了洛阳。洛阳是唐朝的东都,十分繁华。
(38) 季和无心观赏,四处打听哥哥的下落。那些人是哥哥的人说:"你哥哥这半年多根本没有来过。"
(39) 季和找不到哥哥,只得离开洛阳回家走去。"哥哥怎没到洛阳来呢?她难道也被板桥娘子害了?"季和边走边想,终于想出来一天惩罚害人精的计策。
(40) 快到板桥客店的时候,季和到饭店去订做了几个桥卖烧饼,形状和大小,都与板桥娘子做得一模一样。
(41) 赵季和仍到板桥客店住宿。这天夜里没有别的客人,板桥三娘子仍像上次一样的热情。
(42) 季和偷偷地去看点后的牲口圈,只见里面时空的,驴子都卖掉了。
(43) 临睡前,板桥三娘子又殷勤地询问季和还需要什么。季和说:"我明天一早就走,您随便给我准备点吃的也行。"
(44) 半夜里季和偷看到的情况,和上次见到的一样。
(45) 第二天清晨,三娘子拿出一盘点心,果然就是夜里做的那几个荞麦烧饼。
(46) 季和乘三娘子不再眼前,急忙拿自己的烧饼去从盘里调换一个。
(47) 三娘子请季和吃早点。季和说:"实在对不起,我自己带了吃的,昨晚忘记了。您把店里的烧饼留着款待别的客人吧。"说完便拿自己的烧饼来吃。
(48) 三娘子拿走桌上的烧饼,又出来送茶。季和说:"请您尝尝我的烧饼。"他拿出从盘子里换来的那块烧饼,送给三娘子吃。
(49) 板桥三娘子接过烧饼,刚吃一口,就倒在地上做驴叫。
(50) 等她从地上站起来时,已经变成一头健壮的毛驴。
(51) 赵季和给毛驴套上龙头,备好鞍子,把它拴在院子里。
(52) 然后,他又进去取出木偶人、木牛、犁杖,将它们全部烧掉。
(53) 办完这些事以后,那才拿了自己的行李,骑上板桥三娘自变的那头毛驴,离开板桥客店。
(54) 季和回到家里,把寻找哥哥的经过告诉了嫂嫂。他嫂子听了,又高兴又难过。高兴的事弟弟机制的战胜了恶人,平安回来了;难过的是丈夫仍然没有下落。
(55) 季和安慰嫂子说:"嫂子,您别着急,我带着这头毛驴出去,一边给人拉脚跑运输,一边打听哥哥的下落,准能找得到我哥哥。"
(56) 嫂子对弟弟出门拉脚虽然很不放心,最后还是同意了。她依依不舍地送弟弟上路,千叮咛万嘱咐:"你可千万当心啊!"
(57) 十四岁的季和,头一次走上独立谋生的道路。她一边拉脚,一边向人打听哥哥的下落。
(58) 一个月过去了,仍然没有打听到哥哥的下落,但季和并不灰心。一天,他听到一条新闻,说是一个月前有个地方出了一件怪事:一头毛驴变成了一个人。赵季和决心到那个出怪事的地方去打听消息。
(59) 一天傍晚,季和给人拉完脚回来,见天色已晚,便到路旁一座寺庙里去投宿。
(60) 老和尚很慈善,让他睡在寺庙的廊下。
(61) 季和来到廊下,只见那里有个病人,躺在草上直哼哼。
(62) 季和走进一看,原来那人不是别人,正是他到处寻找的哥哥。兄弟相逢,悲喜交集。
(63) 哥哥告诉季和,他在去洛阳的途中,就被板桥娘子害了,变成一头毛驴,被转卖他乡。
(64) 直到一个月前的一天早晨,才突然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。但身无分文,贫病交加,不能还乡。
(65) 逃到这里,病更重了,幸亏老和尚发善心,收留住在庙里。
(66) 到了第二天,季和请来医生,给哥哥治病。
(67) 几天以后,哥哥已能行走了。季和便谢别了老和尚,扶哥哥骑上毛驴,一同返回家乡。
(68) 不久以后,赵季和骑着板桥三娘子变的那头毛驴进潼关。
(69) 走到华岳庙以东五、六里处的时候,突然从路旁走出一位老人。那老人拍手大笑说:"板桥三娘子,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?"
(70) 季和觉得奇怪,便下了驴。老人说:"她干坏事,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惩罚。今天,你就把她放了吧!"
(71) 说罢,老人走近毛驴,两手去从毛驴的口鼻之间劈开。
(72) 板桥三娘子从皮内跳了出来。
(73) 三娘子向老人拜谢以后,便走了。
(74) 季和对老人说:"她得救了,被他害了的那些人怎么办呢?"
(75) 老人说:"板桥三娘子自己变驴的那天,那些被他害的人便全部得救了。你哥哥不就是那时得救的么?"
(76) 季和说:"您救了她,她以后再干坏事怎么办?"
(77) 老人说:"好孩子,放心吧。如果她再干坏事,将会受到更重的惩罚!"
(78) 说完这句话,老人便不见了。从此,谁也没有见到过板桥三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