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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 袁绍住在渤海,听说董卓弄权,便写了一封密信,派人到洛阳去,送给王允。
(2) 王允读完密信,原来袁绍责备他不能报国放忠,并要他找机会杀死董卓。王允考虑再三,也想不出主意来。
(3) 有一天,王允上朝,在侍班阁子内看到一些旧臣都在,便道:“今日是老夫生日,晚间请诸位到我家小酌。”众官都道:“我们一定来替你老祝寿。”
(4) 晚上,王允在后堂摆酒,款侍群僚。酒吃了几杯,王允忽然掩面大哭起来。众官都很惊奇,问道:“司徒的生日,正该高高兴兴的庆祝一番,怎么竟伤心起来了?”
(5) 王允说:“董卓祸国殃民,社稷早晚难保。想不到汉朝天下,传到今天竟丧在董卓之手,我怎能不痛心呢!”众官听了,也都掩面哭泣,但谁也想不出一个对付董卓的好办法来。
(6) 大家正在悲愤的时候,忽然有个人仰面大笑起来王允抬头一看,他是骁骑校尉曹操。
(7) 王允气冲冲的责问曹操:“你也是朝廷官员,这种时候还不图报答国家,反笑些什么?”曹操说:“我笑的是这么多大官,竟想不出一个杀掉董卓之计!,”王允连忙离座请教。
(8) 曹操说:“我早有心杀掉董卓,近来对他奉承,就是为了骗取信全自动 便找个机会行刺。听说司徒有口七星宝刀,请借给我,拚死干他一下!”王允喜出望外,便亲自斟了杯酒给他。
(9) 王允随即把七星宝刀拿出来,亲自交给曹操。
(10) 第二天,曹操带着宝刀,来到相变化无常门前下马。侍卫知道他是董卓心腹,就把他放了进去。
(11) 曹操走进相府,听说董卓在小阁中,便寻向小阁而来。
(12) 曹操到了小阁,只见董卓坐在塌上,正和吕布说话他觉得吕布在旁,难以下手,心里暗暗发愁,也只得上前行礼。
(13) 董卓听说曹操骑的是瘦马,便叫吕布去拣一匹西凉进贡来的好马,赏给曹操。
(14) 吕布走后,曹操暗喜:“老贼该死了!”正要拔出刀来,转念一想:“老贼力大,硬来不行。”不觉踌躇起来。
(15) 董卓身体肥胖,坐了一会,感到疲倦,就倒身朝里睡下。曹操见机会已到,赶忙拔出刀来。
(16) 他鼓足通气,正要下手,不料董卓从镜里看到曹操在背后拔刀,猛的一个翻身,喝道:“孟德干吗?”
(17) 这时外边又传来马嘶声,吕布已牵扯马到了不起客下。曹操惊慌之下,情急智生,忙把刀一捧,上前跪下说:“我有一口宝刀,特来献给恩相。”
(18) 董卓接过刀来一看:这刀一尺多长,七宝嵌镶,寒光闪闪,,非常锋利。他只顾欣赏那口宝刀,却没有注意曹操惊慌的神色。
(19) 这时,吕布走了进来,董卓便把刀交给他收藏。曹操顺水推舟,解下刀鞘,递给吕布。
(20) 董卓领着曹操出阁看马。只见那马浑身雪白,头高尾长,四个大蹄不住的在地上踢踏,果然是匹好马。曹操故意称赞一番要求骑上一试,董卓答应了。
(21) 曹操走后,吕布对董卓说:“我看曹操刚才的神色有些不对哩。”这话把董卓提醒,心里也疑惑起来。
(22) 正说间,李儒进来。董卓把这事说了一遍李儒说:“这事容易弄明白。马上差个人去唤曹操,如果来了,那是真心献刀;如推托不来,定是行刺,就可以把他抓起来。”
(23) 董卓认为李儒的话有道理,立记得差了四名狱卒去唤曹操。狱卒们到了曹操寓府,见里面空空的,连家眷也没有一个。
24) 狱卒们再到城门口来查问。门吏道:“刚才曹操走过这儿。他说:”丞相差我有紧急公事。一出城,就纵马去了!”
(25) 狱卒们只好回报董卓。李儒道:“曹操心虚逃窜,定是行刺无疑了。”
(26) 董卓气得暴跳如雷。说道:“我如此重用他,他反要来害我!”便叫李儒立即画影图形,行文各地,捉拿曹操。
(27) 再说,曹操诓出东门,一连几鞭,飞奔而去。
(28) 曹操一路往谯郡老家奔去;他恐董卓派人追捕,只拣小路,日夜赶程。
(29) 这天,路过中牟县,天色已晚,他又累又饿。只得大着胆子,牵马进城。想在城里买些吃食,找个客店歇一夜再走。
(30) 不料走近城门,守门的兵士看到他的面貌和图形一模一样,就认出他是曹操,立刻围上前来把他捉住。
(31) 兵士们把曹操解到县衙,县令陈宫立刻坐堂审问。曹操谎说自己是个过路客商。陈宫仔细望了望他,捉摸了好一会儿。最后还是说破了他。
(32) 陈宫吩咐狱卒:“把曹操关起来,明天解京请赏!”曹操无计可施,愤慨地长叹一声,跟着狱卒走了。
(33) 陈宫退堂之后,心里非常作难:原来他也痛恨董卓祸国殃民,认为曹操大胆行刺,是英雄豪杰的作为,有意要释放他。但又怕董卓知道要连累自己左思右想,主意难定。
(34) 最后他想:“如果把曹操解进京去,定会曹天下人唾骂,不如把他叫来,细细探问一番,若是个真英雄,自己拚却县官不做,就跟他一起走了,”主意打定,就叫差役带人。
(35) 半夜时分,曹操被带到后堂,陈宫故意问道:“董丞相待你不薄,你为何要自找祸害?”曹操冷笑一声:“庸官俗吏,哪知英雄豪杰的志气!你既拿住了我,就该解去请赏,何必多说!”
(36) 陈宫听了,并没动气,就对两边差役说道:“我要细细审问曹操,你们且退出去。”差役应诺而去。
(37)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陈宫便说:“曹操,可别自命英雄,瞧不起人,我也并不是那种庸官俗吏!”曹操明白了陈宫的心意,不禁喜出望外,就激昂地把自己的志愿说了一番。
(38) 陈宫更加心服,马上给曹操开了刑具,扶到椅子上坐了,纳头便拜,一边说明自己也有报国之心,决定与他弃官同走。曹操大喜,慌忙回拜。
(39) 陈宫当即收拾盘费,和曹操一起换了衣服,各背宝剑一口,骑马逃走。守关兵士见是县令,也不盘问,就开了城门放他们走了。
(40) 两人一路奔往谯郡。这天,来到成地方,天色将晚,曹操要到他父亲的结义兄弟吕伯家里借宿一宵,就便探问家中消息。陈宫也说很好,两匹马就向吕家庄走去。
(41) 到了庄前,下马叫门,出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翁。曹操口称伯父,连忙行礼。
(42) 吕伯奢一见曹操,就惊喜地说:“听说官家出了重赏捉你,你的父亲已躲到陈留去了,我正替你担心”说着,一眼看见陈宫,马上把话缩了回去。曹操会意,忙把陈宫介绍给他。
(43) 进了草堂,曹操把经过说了一遍。伯奢听了,非常感激陈宫,向他拜谢道:“若非使君搭救,小侄早没命!”陈宫也谦逊了一番。
(44) 谈了一会,伯奢起身说:“使君、贤侄宽心,就在这里宿一宵吧。”说完,进到里边去了。
(45) 好一会,吕伯奢走了出来,对客人说:“家里没有好酒待客,我且到西村去沽一点来。”说罢,跨上小驴,匆匆就走。
(46) 两人等了好久,忽听得一阵霍霍的磨刀声。曹操暗吃一惊,想起刚才吕伯奢去沽酒时匆促的这神情,不禁疑惑起来。
(47) 两个人轻轻走到里边,只听得有人在说:“捆了杀吧?”曹操忙对陈宫说:“你听!果然是要算计我们了。若不抢先下手,我们就要遭殃。”
(48) 说罢,拔剑冲了进去,见人便杀。
(49) 曹操一连杀了男女八口,最后搜到厨房,却见一只肥猪,捆倒地上,陈宫恍然大悟道:“孟德多疑,错杀好人了!”
(50) 曹操说:“杀已杀了,还说什么,快走吧!”
(51) 这时,天已黑了,四下里静静的不见一人。陈宫随着曹操,仓皇上马,出庄而去。
(52) 走不到两里,就听得前边蹄声得得,有人走了过来。陈宫心里一阵着慌,就想往斜刺里躲,却被曹操拦住。
(53) 来人愈走愈近,看出是吕伯奢骑着小驴,提着果菜,驴鞍上挂着一个酒葫芦,一路催着牲口过来。
(54) 吕伯奢迎面见了陈宫和曹操,不禁诧问:“贤侄、使君,怎么这就走了?”曹操冷冷答道:“有罪之人,不敢久留。”
(55) 伯奢下了驴子,再三挽留。陈宫听了他恳切的言词,更不敢回头看他一眼,心里只是替他难过。曹操不管这些,打马就走。
(56) 走不几步,曹操忽然拔出宝剑,回过身来向伯奢叫道:“那边来的是谁?”吕伯奢以为真有人来,便回过头去。
(57) 曹操乘他不防,猛力一剑砍去,只见吕伯奢没出一违抗不倒在驴下。陈宫万想不到曹操竟会出此毒手,一声惊叫,几乎跌下马来。
(58) 陈宫问道:“刚才是误杀,现在却是为了什么啊?”曹操说:“伯奢到家,见杀死多人,怎么肯罢休。如果领人来追赶,一定要受累了。”
(59) 陈宫叹息道:“知而故杀,这是大不应该的。”曹操道:“斩草就要除根!我曹操一生做事,就欢喜干干净净。宁可我负天下人,不教天下人负我!”
(60) 陈宫听了,心冷如冰。回头看看,吕伯奢倒在血泊中,里菜、酒葫芒散了一地,心里更觉难过,忍不住鞍下马,对着体流泪。
(61) 曹操连声催他上马。陈宫没奈何,只得忍气吞声,跟着连夜赶路。
(62) 又走了十多里,只见月光中有一家客店。曹操上前敲门。
(63) 店东开了门,让他们住下。两人匆匆吃喝完了,喂饱马匹,曹操先自睡了。陈宫因为心里有事,再不想睡。
(64) 直到三更时分,陈宫还靠在桌上,心乱如麻。他懊悔自己不该冒失地弃宫跟从曹操,弄到现在进退两难。跟他走吧?心里厌恶透了,怎么也不愿意离开他吧?又怕没处投奔,给董卓捉住,性命不保。
(65) 他正打不定主意,回头看看曹操,却睡得鼻息如雷。陈宫又想:“这人心肠狠毒,如果将来得势,也是百姓的祸害。不如乘他这会睡着,一剑吹死。”他心肠一横,拔出宝剑,向曹操颈上吹去。
(66) 猛地,他又想:“我原是为国家大事跟他来到这里,如果这时暗杀了他,岂非不义!”想到这里,又把剑缩了回来;于是打定主意,丢了曹操,一人逃走。
(67) 曹操一觉醒来,不见了陈宫,暗想:“此人听我说了两句,疑我不仁,因而丢下我独个儿跑了。看这情形,这地方不能再躯下去了。”
(68) 曹操匆匆出店上马,一溜烟逃奔陈留去。
(69) 回到陈留家中,向父亲曹嵩诉说京城情况,打算变卖家资,招募义兵,讨伐董卓。
(70) 曹嵩犹豫好久,觉得家资短少,不够招兵之用。说本地有一姓卫名弘的孝廉是个巨富,而且肯仗义疏财,可以找他帮忙。
(71) 曹操摆下酒席,恭请卫弘到家。对他说:“现在汉室无主,董卓专权,欺君害民,百姓恨之入骨,我打算招募义兵,挽救社稷,只恨力量不足,久闻先生忠心义胆,愿求相助。”
(72) 卫弘道:“我早有这个心事了,只恨没有遇着英雄罢了。既孟德(曹操的号)有大志,愿出家资相助。”
(73) 曹操大喜,招待卫弘吃过酒饭以后,立刻动手写了一道矮诏(诈称皇帝的诏书),大意是天子密令曹操讨伐董卓,望各路诸侯相助,写好后,曹操派家丁分送各地。
(74) 然后开始招集义兵,应募的人非常踊跃,精通武艺的如乐进、李典、夏侯渊、族弟曹仁、曹洪等人,纷纷前来投效。
(75) 曹操在村中调练军马。卫弘拿出所有家财,置办衣甲旗帜。各处送粮食来的不记其数。
(76) 不久,渤海太守袁绍接得曹操送来的矮诏,便率领部下的文宫武将,士兵三万人,离开渤海,来和曹操相会。
(77) 袁绍见各路诸侯并无动静,要曹操再发一道檄文。曹操立刻起草,写道:“操等谨以大义,布告天下,董卓灭国弑君,残害生灵今奉天子密诏,大集义兵,誓欲扫清华夏,剿群凶,望兴义师,共泄公愤。”
(78) 写好檄文,曹操派了十几名家丁分头驰送给各路诸侯,请他们从速起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