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一个在鼓浪屿长大的“好孩子”,陈伟鸿随着厦门经济特区的成长,也在长大。四十多岁的他,对少年时的经历记忆犹新。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学生“骑车来骑车回,没有电脑玩儿电视看”,但他对现在的中学生也很理解:“不能用以前的标准去衡量现在的孩子。现在的青年是前沿的,他们比我们那辈人更懂得追求,更懂得享受,更懂得一些自我的表达。”
有人说是中央电视台的《对话》节目成全了主持人陈伟鸿,也有人说是陈伟鸿成全了《对话》,而他却认为:“选择对话,是为了彼此印证,飞鸿已去,唯有生命之痕,永存。”如今,对于自己少年时的过往,陈伟鸿有着不一样的感受。
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,省心省力
陈伟鸿出生在福建省晋江市安海镇,是一个标准的闽南人。父亲和母亲都是20世纪50年代中国矿业大学的毕业生,毕业后一直在厦门工业设计院工作。用他的话说,自己一直是个“幸福的好孩子”。
在老师眼里,陈伟鸿是个平淡而普通的乖孩子,一向循规蹈矩地做事。“考试的结果也不会让他们失望”,在他的眼里,“父母永远是需要尊重的长辈和亲人”。与一些孩子的张扬和另类不同,陈伟鸿会特别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情,无论学习、写作业还是学校安排的一系列工作。那时的陈伟鸿清楚地知道作为班长,作为学习委员应该为同学做什么。
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学校园里,“早恋”还是一件特别敏感的事儿。“好孩子”坦言:“对于早恋的记忆,还是那年受校团委之托,亲自主持的那场关于‘早恋问题’的大讨论” 。当时,有一名中学生在上海《青年报》上发表了一篇被定义为“早恋”的文章。为了扼杀早恋的苗头,陈伟鸿所在的学校组织大家进行讨论。于是活跃在广播站的陈伟鸿被选中主持这场活动。
“我们要正确看待早恋产生的不良后果,以及对学习的影响。”陈伟鸿的开场白义正词严。当时超级单纯的他,完全没看出同班同学之间有什么感情的端倪。“实际上在大学毕业之后,有两个同班同学很快就结婚了”。
回想起那段时光,陈伟鸿笑着说:“因为没有经历过早恋,所以自然也体会不到它的美好或是恶毒”。他始终觉得,在合适的年龄去做一件合适的事情,会非常省心,也非常省力。在那个单纯到傻的年代里,陈伟鸿以一名“幸福的好学生”的标准来规范自己,投身于自己喜爱的英语领域,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和热情渐渐推开了世界另一头的大门。
用心去听,很多东西会进入到你的心里
1986年,陈伟鸿考入福建师范大学英语系。
这是他自己的选择。刚上幼儿园时的陈伟鸿,对老师的认知是从一个戴着眼镜、微微皱起眉头说话的老师开始的。“她皱眉的表情我觉得太美了!”自那之后,他便对老师产生了一种崇拜之情,那时的他觉得“老师是全世界最有学问的人”。小学回家后,他会偷偷地把门的背面当作是复习功课的小黑板,用废粉笔头书写课堂的板书,过着当老师的“瘾”。这样的情感裹挟着中学时代站在讲台上领读英语的自豪之感,最终让他圆了做一名人民教师的梦。
除了对老师梦想的追逐,对于广播、电视主持的喜爱一直是他难以割舍的情愫,这份一路坚持的副业与他一并成长。甚至到最后,他在做一名主持的路上,走得比当一名英语老师更远。
普通话标准与否对一名播音员来说,是最简单、最直接的衡量标准。作为一名典型的闽南人,要练就一口标准的普通话,卷舌音是一大死穴。小时候考汉字注音,陈伟鸿就是搞不懂毛主席的“主”,究竟是读“zu”还是“zhu”。
这一关一定要过。为此,每次校园节目播出的前一天晚上,陈伟鸿都会拿到第二天要播的稿子,在背稿的过程当中,遇到读不准的字,他就拜《新华字典》为师。每天查拼音,一字一句,努力去掉闽南腔。
“大一的播音时光,字正腔圆成为主攻方向。”为此,他养成了一个“自恋”的习惯——每个自己节目播出的中午,他都会早早地从食堂打饭回来,坐在宿舍外的走廊上,边听边吃。他打趣地说“还好我这位班长没有因此被同学们指责为脱离集体的‘自恋狂’。”
日复一日坚持训练绝不会白费——陈伟鸿脱口而出的每个字都自然而然地成了准确的普通话。“就像是开窍了一样”。回头仔细想一想,唯一有可能帮助他的就是那段查字典的日子,但查字典又能查多少字呢?“当你用心去听了,你就会发现,很多东西会进入到你的心里,你就会牢牢记住一些东西。”
而后的两年里,陈伟鸿又带着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学,利用当时系里一套音响设备,创造出属于他们的系电台——外语系之声(Voice of F. L. D)。在这个广播试验田上,他的创造力和激情被更多地释放出来,至今回忆起来,他仍然很骄傲,“那时采、编、播三合一,每一个主题都有自己的创意。那种感受是一种能和大家共享美妙音乐的喜悦。”
在红着眼睛打磨文案中逐渐成长
从一名老师走到《对话》节目的现场,陈伟鸿走了整整10年的时间。这10年,是他快乐的10年,也是他追梦的10年。
10年的时间里,他从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”的电台转入到音画同步的电视媒体领域:由“红红工作室”到厦门电视台。凭着一腔热血,陈伟鸿闯进了台湾师傅宗政恒的电视艺术里。这个机缘,让他从一个隔着玻璃看电视的门外汉,变成了半个行内人。而后,陈伟鸿又经历了从1995年至1999年5年时光的全面淬炼,最终成长为一名地方电视台的专业工作人员。
CCTV“荣事达杯”主持人大赛是一个转折点。经过层层选拔,过五关斩六将,陈伟鸿最终脱颖而出,站在CCTV的舞台上,成为《对话》节目的主持人。
初来乍到的陈伟鸿经历了不少熬夜策划的折磨。“经常是从晚上11点钟就开始昏昏沉沉,然后被云山雾罩的烟味呛醒,呷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,继续和策划以及编导们红着眼睛打磨文案”,这是他在新书《惊鸿一瞥》中记录下的一幕。就这样每天一群人熬夜开会,对选题提出、推翻再从头来过的反复中,陈伟鸿和《对话》一起成长起来,逐渐有了不可撼动的旗帜地位。
“在《对话》这13年,我所看到的一切,都可以用‘惊艳之感’来做一个描述,但是如果放到一个大时代的背景之下,可能真的仅仅是惊鸿一瞥,它只是我自己的视野所及。” 陈伟鸿说,“我不希望让别人觉得,你好了不起,你看到的都是这么好的东西。”
当问到如果自己采访自己,最想问的是什么。他说:“我最想问我自己的还是未来。未来还会有一些什么样的惊喜或是意外?以后我会做一些什么呢?还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呢?”在他看来,所有的过去都已经沉淀在生命的记忆里了,对未知强烈的渴求会是他一直追问下去的话题。(作者 桂杰 祝童)